距離上封通信超過一個月,因為突然跑去打工。這次打工來得突然,卻也自然。因為平常會去辦公室寄生, 把人家公司當共同工作空間寫自己的稿。那天老闆突然問:「有同事要請假,你要不要來代班?」我想了兩秒鐘說:「好啊。」價錢還沒問就答應了,畢竟時常在別人辦公室打擾,要把握機會回饋,不要太惹人厭。
就這樣開始兩個月代班編輯的日子。
本來就是這份刊物的訂戶,現在當編輯,覺得工作有趣又能認識新朋友。有機會認識原本不太可能接觸到的人,是自由工作的好處。
一直以來工作運不錯,時常遇到好玩的案子,那種想都不用想就接下來的案子通常最有趣;反過來,那些思考很久才決定接的案子常常會踩雷(要想那麼久就是因為在找理由說服自己,但一件事還需要說服,就顯得不妙了,曾在這裡寫到過)。
我覺得這種「避險的直覺」挺重要的呢,不論用在工作還是人生,投資決策也一樣吧──欸重點不在這裡啦,別岔題!這封信是想說,能突然接下有趣的案子,主要是因為「我有空」。
「最近忙什麼?」別人這樣問的時候我都說:
「沒有忙啦,最近還滿閒的……」
每天工作名義上是寫書,但寫了兩年還沒寫出來,雖然沒有太努力但還是有持續寫啦,兩年下來累積了不少字數,但還不上不了檯面,一直反覆修改重寫,寫不下去時就去打工賺生活費,買繼續創作的時間。
比如去年下半年大卡關,剛好另一個編輯部同事請產假,問我能不能代班?我也樂得去賺錢。據說同事曾賭我不會接,但天知道多虧這個案子才讓年度生活費驚險打平(所以也是想兩秒就答應),換今年繼續寫書。
今年上半年賴在別人辦公室寫稿,六月和七月又被找去代班( 好想開發出各編輯部有人休假時找我代打的專業啊 ),除了有空,也想賺點旅費,想去瀨戶內海小鎮尾道住兩個月。這次代班讓年度收支平衡,今年不用再為錢工作了──不是之後都不工作啦,定期合作的稿子還是要交,但就不用再為錢接案。
有人問代班賺多少,做兩個月就賺到旅費?其實不多啦,只是旅行也不用花多少,非假日出國可以撿便宜機票,而且住宿費長期平均下來很便宜,住十天和三十天差不多,share house自炊生活也不比台灣貴多少,總之每個項目都撿點便宜,加起來就省很多了。
雖然錢賺不多,但只要花得更少,就不用拿太多時間去賺錢啦,能擁有自由運用的時間。時間可以自由支配的話,反過來也能省下不少花費,感覺是正向循環。
都說可以用錢買時間,我總感覺,擁有空閒也能省錢啦。
像下個月底突然要去打工換宿。是因為訂尾道旅行計畫時,看見share house徵求代班管理人的消息,時間八月底到九月初,雖沒薪水但工作期間免費換宿。想說如果能有管理一棟共居空間的經驗也滿酷的吧!就算每天洗床單鋪床割草,只要能和來自各地的旅人練習英日文對話也夠收穫了。
尾道這棟share house是我四年前住過的地方,在那裡從零開始學作料理,也了解到即使日文坑坑巴巴還是能交朋友,當年的旅程是讓我想寫一本書(正煩惱寫不出來)的重要回憶。努力寫日文信預訂房間時,聊到屋主徵求代班管理人的事,對方回信說:
「如果你能在這個時間來就好了,但有工作的話應該沒辦法吧。」
「其實我滿閒的,八月底過去完全可以喔。」
就這樣,原本計畫十月到十一月去,提早成八月底到十月底。反正工作是寫書,到哪裡都能寫,在尾道寫尾道的書很不錯吧!而且代班管理人期間折抵住宿費,等於免費換一段多出來的旅行時間。
如果工作早已經排到滿出來,哪能說改就改,隨時出發旅行呢?
能隨時出發旅行兩個月,也能隨時開始代班兩個月,只是不能貪心兩個都要,一次選一個就好。
金錢和時間是不是有交換關係呢?
說不定擁有空閒時間的代價就是沒錢吧。
前些時候在《我有一個關於不倫的,小問題》讀到,女主角向不倫對象提議去摩斯漢堡續攤,身為有婦之夫的出軌男主角說:「去摩斯。妳以為我高中生啊。我四十五歲了,才不要在摩斯約會。」
我也差不多這個年紀,但吃摩斯漢堡完全沒問題喔!這,搞不好就是我都沒在忙什麼的原因吧。
目前一個月的生活費還不如大學時代一個月的花費──這麼說來,大學的我到底過得多歡樂呢?好險人生最不後悔就是年輕浪漫過,覺得已經過過很好的生活,不缺什麼。現在年紀大了也不需要太多,有時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,有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已經很足夠。
大概是Coco Chanel說過吧:「有時間談戀愛,有時間工作,就沒時間管其他的。」(懶得查原文,出錯不負責喔)
更何況我還有時間,去體驗一些沒體驗過的事情呢。
關於時間和錢的關係、以及人們對待他們二者的方式,我跟Ming也很常討論呢! (恭喜你要去日本旅居(說恭喜有點奇怪(總之就是表達為你開心啦
大學時代到底多歡樂呢e